中药薰蒸疗法治疗筋痹的研究进展

郑陆峰¹ 陈广坤^1△宋鹏²管玉博³ 杨建宇^4*

1.中国中医科学院中医药信息研究所，北京 100700；

2.山东省潍坊市中医院 山东潍坊 261041

3.南京中医药大学附属无锡医院 无锡 214000

4.北京市和平里医院名老中医工作室 北京 100039

摘要：本文系统梳理中药熏蒸疗法治疗筋痹的相关研究，整理熏蒸疗法的概念、历史沿革，分析其治疗筋痹的作用机制、功效、不良反应、疾病分类，并探讨治疗筋痹的经济价值、可操作性及发展展望，旨在为中药熏蒸疗法治疗筋痹的临床应用和进一步研究提供参考。

关键词：中药熏蒸疗法；筋痹；类风湿关节炎

筋痹，属于“五体痹”范畴，是中医常见的病证，因人体正气虚衰，风寒湿热之邪客于筋脉，或外伤与筋，或痰湿流注筋脉等气血闭阻所致，主要表现为筋脉拘挛、疼痛、关节活动受限、腰背强直等症状，严重影响患者的生活质量，相当于现代疾病的膝骨性关节炎、类风湿性关节炎等^[1-2]。如《素问·痿论》篇提出筋痹的病因病机、症状、相关脏腑，即“风寒湿三气杂至，合而为痹也……以春遇到此者为筋痹……筋痹不已，复感于邪，内舍于肝……痹或痛，或不痛，或不仁，或寒，或热，或燥，或湿在于筋则屈不伸……宗筋主束骨而利机关也”。而中药熏蒸热敷作为中医外治法的重要组成部分，由于其操作简便、疗效显著、安全无创，患者易于接受，至今仍在临床上广泛应用^[3]。近年来，随着中医药事业的蓬勃发展，中药熏蒸疗法治疗筋痹的研究不断深入，取得了诸多成果，如应用于治疗类风湿关节炎^[4]、腰椎间盘突出症^[5]、儿童过敏性紫癜^[6]、干眼症^[7]等。本文将对中药薰蒸疗法治疗筋痹研究进展进行系统梳理，以期为现代学者应用中药薰蒸疗法治疗相关疾病提供文献参考。

1中药熏蒸疗法概念解析

中药熏蒸疗法，是以中医基本理论为指导，利用中药煮沸后产生的大量蒸气熏蒸机体病灶或穴位，刺激神经末梢，在热效应下扩张血管，改善皮肤的吸收作用促进血液循环和新陈代谢，以达到治疗疾病、养生保健的目的，是中医学外治疗法的重要组成部分，在中医临床应用中历史悠久，且至今仍具重要实践价值^[8-9]。从范畴界定来看，当前中医学领域对中药熏蒸疗法存在“广义”与“狭义”之分。广义的熏蒸疗法主要涵盖以下三种情况，一是烧烟熏法，借助药物燃烧产生的烟雾作用于体表；二是蒸气熏法，利用水沸产生的热气（可不含药物成分）熏蒸机体；三是药物熏蒸法，即让含中药有效成分的蒸气直接接触人体。而狭义的熏蒸疗法则特指“药物熏蒸法”，其作用机制更为明确，即是通过药效和热力作用于患部，产生一定的刺激后使皮肤毛孔开放，微血管扩张，药物的有效成分渗透入皮肤达到肌肉的深部，或通过毛细血管吸收循环至全身，而达到缓解病痛、治疗疾病的目的。^[10]。《素问·阴阳应象大论》篇云：“其有邪者，渍形以为汗，邪可随汗解。”现代的中药熏蒸疗法又称为蒸汽疗法、中药雾化透皮疗法等，是具有发汗解表、活血化瘀、温阳通脉、调和气血等功效的中医外治疗法，多应用于内科、皮肤科、骨伤科、眼科等疾病^[11]。

2中药熏蒸疗法的历史沿革

2.1起源

中药熏蒸疗法早在战国时期的《五十二病方》中就有相关记载，其中提到利用加热药材所产生的蒸汽可以治疗疾病。该文献中已记述了使用韭菜与酒煮沸后熏蒸处理外伤类疾病的方法。此外，熏蒸洗浴八方进一步扩展了该疗法的适用范围，记载了熏蒸可用于痔疮、烧伤、虫毒咬伤等多种病症的治疗^[12]。《礼记》记载：“头有疮则沐，身有疡则浴”，也反映出当时熏洗疗法已被用于皮肤或疮疡类疾病。东汉时期，《威武汉代医简》还出现了燃烧干羊屎进行熏蒸以调理脾胃的疗法记载^[13]。

至秦汉时期，医家已初步形成了对熏蒸疗法的基本理论和临床实践的认识。如《素问·阴阳应象大论》篇指出“善治者治皮毛，其次治肌肤”，强调疾病多由外邪入侵引起，因而治疗亦应从外而解。另外同篇还提到“其有邪者，渍形以为汗，邪可随汗解”，即借助熏蒸促使人体发汗以驱除病邪。《素问·四时刺逆从论篇》言“除其邪则乱气不生”，并记载使用椒、姜、桂和酒煮沸熏蒸治疗痹证的方法

熏蒸疗法最早的医案见于西汉《史记·扁鹊仓公列传》，其中记载淳于意以“窜以药，旋下，病已”治疗韩女腰背痛，“窜”即为药物熏蒸。东汉张仲景在《金匮要略》中进一步拓展了熏蒸疗法的应用，充分发挥其简便、价廉、效验的特点。例如，用雄黄熏蒸治疗“狐惑蚀于肛”；以苦参汤熏洗治“蚀于下部则咽干”；针对“二阳并病……刚气怫郁在表”，主张“当解之熏之”，具体方法为用柴火烧热地面，铺上树叶并洒水，或煮桃叶水，让患者坐于其上熏蒸发汗。华佗更将熏蒸引入外科治疗，《后汉书》载其处理肠胃疾病时，“若疾……在肠胃，则截断熏洗，除去疾秽；既而缝合……一月之内皆平复”。

2.2发展阶段

魏晋南北朝时期，熏蒸疗法在前人的基础上不断延伸和发展，葛洪《肘后备急要方》、陈延《小品方》、著者佚名《都邑师道兴造石像记并治疾方》等中均有熏蒸方治疗内科急症的记录，如《肘后备急要方》“治霍乱心腹胀痛……浓煮竹叶汤五六升，令灼已转筋处”，其中的“灼”即熏蒸治疗。

至唐宋金元时期，熏蒸疗法已广泛应用于内、外、妇、儿、皮肤五官等各类疾病的防治，《备急千金要方》《千金翼方》《太平圣惠方》《太平惠民和剂局方》《圣济总录》《儒门事亲》《世医得效方》等医籍对熏蒸疗法的记载较为丰富，其熏蒸药物、方剂和治疗疾病等方面的应用较为普及。唐代孙思邈所著的《备急千金要方》中，详细记载了多种熏蒸疗法，涵盖内科、外科、骨伤科等疾病^[14]。书中不仅将熏蒸疗法细分为烟熏法、气熏法、淋洗法等，还辅以具体病例进行说明，如烟熏法“治咽喉中痛痒，吐之不出，咽之不入……以青布裹麻黄烧，以竹筒盛，烟熏咽中”。《旧唐书·卷一百九十一》则载唐代名医许胤宗应用黄芪防风汤治疗柳太后中风失语症的医案，即“汤气熏之……置于床下，气如烟雾，其夜便得语”，是医学史上最早记载熏蒸治疗中风失语的实例，充分证明了中药熏蒸疗法在当时的重要作用和广泛影响。此外，《外台秘要》整理记录了西晋张苗用桃叶蒸法治疗伤寒无汗证。此外《太平圣惠方》载熏蒸方163首，临床应用广泛，如治附骨疽，及鱼眼疮，“用狗头骨，烧烟熏之”。张从正《儒门事亲》从理论层面系统论述了熏蒸疗法，将其归于“汗法”范畴，认为凡适宜解表或发汗的病症均可采用熏蒸疗法，由此可见当时对熏蒸疗法的认识已相当深入。与此同时，非药物熏蒸在民间也极为流行，如宋代洪刍在《香谱》中记载了当时流行的香熏衣被的方法。元代许国桢《御药院方·卷之八·治杂病门》详细记载熏蒸法具体治疗膝痛^[15]，即用小麦、小椒、盐、醋等药物，“以银器炒，令极热，摊卧褥下，将所患腿脚就卧熏蒸，薄衣被盖，得汗出均遍，约半个时辰，撤去炒麸，止就铺褥中卧，待一两时辰以来，觉汗稍解，再用收阳粉扑敷汗孔毕，然后出铺卧中，勿见风”^[16]。

2.3完善阶段

明清时期是外治疗法发展较为迅速的阶段，医家非常重视熏蒸疗法，《证治准绳》《外科正宗》《景岳全书》《本草纲目》《奇效良方》《万病回春》《寿世保元》等医籍中均大量记载了中药熏蒸治疗各类疾病。如明代李时珍《本草纲目》总结前人的观点，认为熏蒸疗法属于解表之汗法，以开玄府而逐未深入皮肤之风寒暑湿邪气，即“熏蒸、渫洗、熨烙、针刺、砭射、导引、按摩，凡解表者，皆汗法也”，另外也记载上百种熏蒸疗法，为后世研究熏蒸疗法提供丰富的文献资料，如用神灯熏法治疗杨梅毒疮^[17]。

清代，熏蒸疗法已臻成熟，在临床各科疾病治疗中应用广泛，同时在理论层面也有了更深入的探究。程鹏程所著的《急救广生集》作为现存最早的外治法专著，汇集了清嘉庆之前千余年的外治方法，其中熏蒸治疗相关内容极为丰富。如针对卒中风邪且药物无法入口的患者，书中记载：“防风、黄芪各等分，煮汤令沸，盆盛病人榻下，关闭门户，令药气熏蒸口鼻。盖以无形之气透开有形之窍也”^[18]。此外，《理瀹骈文》《外治寿世方》《外科大成》《疡医大全》等都是专门论述外治法的专著，也收载了大量熏蒸验方。其中，吴尚先所著的《理瀹骈文》标志着中药外治疗法分支体系的成熟与完善，把中药外治从实践层面提升到理论层面，并将其理论创造性应用到临床实践中，使熏蒸疗法更臻于完善。书中收录了数百首熏蒸外治方，针对熏疗的原理、方法、药物、主治病症、适应范围以及注意事项等，进行了系统且详尽的阐述，即“熏蒸渫洗之能汗，凡病之宜发表者，皆可用此法”，为后世临床理论提供了宝贵经验，至今仍有很大的现实指导意义。

2.4现代化发展阶段

当今，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中药熏蒸疗法的理论和实践得到充足的发展，已成为治疗某些疾病的常用方法和预防保健的方法，期间诸多学者相继出版了关于熏蒸疗法的专著，如《百病熏洗疗法》《熏洗疗法》《中医熏洗疗法大全》《常见病熏洗疗法》《中药熏蒸疗法》等专著，其中梅全喜和何庭华主编《中药熏蒸疗法》对中药熏蒸疗法进行了全面的论述，为中药外治和中药熏蒸疗法的深入研究和广泛应用起到推进作用^[8]。这些专著将分散经验系统化、规范化，既为临床应用、人才培养奠定基础，也推动熏蒸疗法从传统技艺向现代中医药体系中的成熟疗法转型，持续焕发新活力。

3中药熏蒸疗法治疗筋痹的作用机制及功效

中药熏蒸疗法作用机制在历代文献中已有所涉及，在上述提及的《理瀹骈文》中对熏蒸疗法作用机制的论述相对较为完备，如“枢也，在中兼表里者也，可以转运阴阳之气也……可以折五郁之气而资化源……可以升降变化，分清浊而理阴阳。营卫气通，五脏肠胃既和，而九窍皆顺，并达于腠理，行于四肢也”。可见，熏蒸疗法是具有疏通气血、通络止痛等多种功效。

对此，现代学者吴天然等^[19]总结中药熏蒸疗法是通过皮肤直接吸收和熏蒸的温热作用治疗膝骨性关节炎，起到抗炎消肿、镇静止痛等作用。此后，李巍^[20]、田松云^[21]、陆继娣^[22]等对膝骨性关节炎、类风湿性关节炎等“筋痹”的作用机制基本延用上述的解释。于水莲^[23]提出中药熏蒸疗法可能是通过抑制NF-κBmRNA活性来发挥抗炎作用，用以治疗类风湿性关节炎。刘殿杰等^[24]认为中药熏蒸疗法通过药物蒸汽的热力与药力双重作用，对类风湿关节炎等疾病产生抗炎、镇痛、促进组织修复的综合治疗效果，并能增强疗效、减少毒副作用。王蒙运用针刀疗法配合中药熏蒸治疗膝关节骨性关节炎的临床效果显著，其机制与机体血液循环、促进药物吸收和刺激神经反射等关系密切。吕永辉等^[26]研究证实，中药熏蒸疗法能通过有效抑制炎性因子ICAM-1的表达，显著减轻机体炎性反应，从而提升类风湿性关节炎的临床疗效。任咏梅等^[27]研究表明，联合应用中药熏蒸与气压弹道式冲击波，能有效消肿止痛、改善局部血液循环，是治疗肩周炎的高效方案。黄传芳等^[28]对类风湿关节炎的中药熏蒸疗法的机制研究，并无新解，仅对部分临床指标描述。此后，黄传芳^[29]采用甲氨蝶呤与来氟米特联合中药熏蒸治疗类风湿性关节炎，其优越疗效源于免疫调节作用，通过纠正CD4+/CD8+与Th17/Treg细胞失衡，并下调TNF-α、IL-17而上调IL-10，从而在保证良好耐受性的同时，实现比单一疗法更优的增效减毒效果。于畅等^[30]将中药与民族药熏蒸的“内病外治”功效，归因于热药蒸汽经对流传导后，在扩张血管、促进药物经皮吸收以及调节机体免疫这一系列连贯过程中的协同作用。张天阳^[31]运用中药熏蒸治疗膝骨关节炎，其温热与药效可软化组织、改善活动度、修复损伤并增强肌力，从而提升行走能力。

综上，中药熏蒸疗法通过热效应、局部与整体性药理效应协同发挥作用。热效应能疏通腠理、舒经活络，促进血液循环与代谢，有效驱散风、寒、湿、热等外邪，并温煦肾、子宫等喜温器官。局部熏蒸使药物高浓度直达病灶，清热解毒、消肿止痛，尤其适用于药物难以通过血液循环到达的肌性及结缔组织。同时，药物离子通过皮肤与腧穴吸收，循经络影响神经内分泌免疫系统，并经血液循环扩散至全身，从而实现整体调节。

4中药熏蒸疗法治疗筋痹的不良反应

4.1烫伤

中药熏蒸疗法治疗筋痹最主要的风险是烫伤，如果熏蒸温度过高、时间过长、距离过近，可能会导致皮肤局部红肿、起泡，造成一度或二度烫伤，尤其是对于皮肤较为敏感或年老体弱的人群。因此，应严格控制熏蒸温度和时间，一般熏蒸温度以40—45℃为宜，时间以20—30分钟为宜，具体熏蒸方案以临床医生为准。如在中药熏蒸治疗四肢骨折患者的临床疗效观察中，曾出现一例烫伤^[32]。

4.2皮肤过敏

部分人群可能对熏蒸药液中的某味或几味中药过敏，导致熏蒸部位出现红肿、瘙痒、皮疹等过敏反应。因此，在进行熏蒸治疗前，应详细询问患者的过敏史，避免使用可能引起过敏的药物。如在风寒湿型肩周炎的临床研究的中药熏蒸组、中药熏蒸联合膏疗组曾各出现1例烫伤和皮肤过敏，而中途退出研究^[33]。

4.3药物中毒

虽然经皮肤吸收的药量通常小于内服，但一些含有毒性的药物（如硫磺、马钱子、川乌、草乌等）若配伍不当、浓度过高、使用的中药质量不合格或熏蒸方法不当，仍可能通过皮肤和呼吸黏膜吸收，引起全身性的中毒反应，出现头晕、恶心、呕吐等症状。因此，应选择正规的医疗机构或专业的中医师进行熏蒸治疗，确保中药的质量和熏蒸的方法正确。

4.4呼吸道刺激

中药熏蒸产生的挥发性成分可能会刺激呼吸道，引起咳嗽、气喘等不适症状，尤其是对于一些本身有哮喘、过敏性鼻炎或慢性支气管炎的患者，可能诱发或加重咳嗽、气喘等症状。因此，在进行熏蒸治疗时，应注意保持通风良好，避免蒸汽浓度过高。

4.5心血管系统负担

熏蒸过程中，人体处于温热状态，使全身毛细血管扩张，血液循环加快，会增加心脏负担，可能引起心率加快、血压升高等心血管系统反应，心肺功能不全、患有严重高血压、冠心病或脑动脉硬化的患者，可能诱发心慌、胸闷、血压波动甚至更严重的心脑血管意外。因此，心血管疾病患者在进行熏蒸治疗前，应咨询医生的意见，并在治疗过程中密切观察身体反应。

4.6其他

除了上述的不良反应，可能还会出现过度出汗与虚脱、感染风险、病情加重等情况^[34]。为了规避上述不良反应，孕妇、月经期女性；严重心脏病、高血压未控制者、动脉硬化患者；有出血倾向或患有白血病等血液疾病者；皮肤有开放性伤口、严重感染或传染性皮肤病者；过度疲劳、饥饿、饱餐、醉酒后；意识不清或对温度感觉迟钝者；对所用药物已知过敏者；实证、热证明显者等通常禁止中药熏蒸疗法或需在医生严格指导下进行。

5中药熏蒸疗法治疗筋痹的现代疾病分类

筋痹的病因复杂多样，主要与风寒湿热邪侵袭筋脉，机体肝肾亏虚，肝血不足、肝阴亏虚或肝气郁滞，导致筋失所养。临床通常表现为肢体屈伸不利，筋脉拘挛，关节疼痛，腰背强直，步履艰难等^[35]。筋痹相当于现代的腰椎间盘突出症、膝关节骨性关节炎、颈椎病、类风湿性关节炎、强直性脊柱炎、颈肩腰腿痛、肩周炎等疾病^[36]。中药熏蒸疗法治疗筋痹，具有治疗病症广泛、操作简便、安全有效等特点，值得临床推广应用。

5.1腰椎间盘突出症

对于腰椎间盘突出引起的腰痛、下肢放射痛等症状，中药熏蒸能起到温经散寒、活血化瘀、行气止痛的作用。常用药物有艾叶、乳香、没药等，可减轻椎间盘对神经根的压迫，缓解疼痛。如马静等^[37]对103例腰椎间盘突出症患者分为对照组（51例）、观察组（52例），发现中药熏蒸疗法可有效调节β-EP、TNF-α、IL-6等炎症疼痛因子水平，提高胫、腓神经传导速度，显著改善病人腰椎功能。

5.2膝关节骨性关节炎

中药熏蒸通过热力与药效协同作用，可有效缓解膝关节骨性关节炎症状。常药物有续断、桑寄生、桂枝等，通过蒸汽渗透改善局部循环，减轻疼痛与僵硬。如段文君^[38]研究选取60例膝关节骨性关节炎患者，分熏蒸组与西药组各30例。结果显示，熏蒸组在临床疗效、功能评分、疼痛缓解及炎性因子指标上均显著优于西药组，证实其可改善功能、缓解疼痛并减轻炎症。

5.3颈椎病

对于颈椎病引起的颈肩酸痛、上肢麻木及头晕等症状，中药熏蒸能起到活血通络、散寒除湿的作用。常用药物有羌活、川乌、延胡索等，可放松颈部痉挛的肌肉，减轻神经压迫，有效缓解疼痛。如李国正^[39]、计雪芳^[40]、崔杰^[41]等运用中药熏蒸治疗颈椎病。

5.4类风湿性关节炎

对于类风湿性关节炎患者，中药熏蒸可祛风除湿、通络止痛，调节免疫功能，减轻炎症反应，改善关节肿胀、疼痛和活动受限等症状。常用药物有雷公藤、青风藤、白芍等。现代临床研究方面，如钱富生^[42]、王晓羽^[43]、熊云^[44]等运用中药熏蒸疗法治疗类风湿性关节炎，疗效显著，临床应用价值较高。

5.5强直性脊柱炎

针对强直性脊柱炎，中药熏蒸可散寒除湿、祛风通络，。通过蒸汽热力扩张毛孔，药物直达病所，缓解腰背僵硬、疼痛，改善关节活动度。常用药物有威灵仙、羌活、防己等。现代临床研究方面，如余静雅^[45]、王宇^[46]、张超^[47]等运用中药熏蒸治疗强直性脊柱炎。

5.6肩周炎

对于肩关节周围炎，中药熏蒸可缓解肩部疼痛、改善肩关节活动度。如采用含有当归、川芎、羌活等活血通络药物的熏蒸方，通过热力和药力的双重作用，促进肩部血液循环，减轻炎症反应。如王亚^[33]、邵冲^[48]、余丽芳^[49]等通过中药熏蒸疗法治疗肩周炎。

5.7其他

除了上述提及的疾病，中药熏蒸疗法还可治疗肩手综合征、骨关节炎、颈肩腰背肌筋膜炎、颈源性疾病、滑膜炎、增生性脊柱炎、风湿寒性关节痛、痛风性关节炎、关节功能障碍、腰肌劳损、脑卒中后肩痛、坐骨神经痛、闭合性筋伤、腰部伤筋、脚转筋等“筋痹”范畴的疾病^[36]。

6熏蒸治疗筋痹的经济价值、可操作性及展望

6.1经济价值

中药熏蒸疗法治疗筋痹具有较高的经济价值。一方面，中药材资源丰富，价格相对较低，治疗成本较低；另一方面，该疗法操作简便，无需复杂的设备和场地，可在医院、诊所甚至家庭中进行，减少了患者的医疗费用和就医时间。此外，中药熏蒸热敷能有效缓解筋痹症状，提高患者的生活质量，减少因疾病导致的误工费等间接经济损失。

6.2可操作性

中药熏蒸疗法治疗筋痹具有较强的可操作性。传统的熏蒸方法可用电饭煲熬煮中药水，用浴巾搭成“蒸汽帐篷”进行熏蒸；也可将中药香囊放在加湿器出雾口，自制“微型熏蒸仪”。随着科技的发展，新型的中药熏蒸设备不断涌现，如智能家用型中药熏蒸机^[50]，具有温度调节、语音控制、时间设定等功能，操作更加简便、安全。同时，医生可根据患者的具体病情，辨证论治，制定个性化的熏蒸方案，提高了治疗的针对性和有效性。

6.3展望

未来，中药熏蒸热敷治疗筋痹有望在以下几个方面取得进一步发展。一是机制研究更加深入，运用现代科学技术手段，如基因芯片、蛋白质组学等，揭示熏蒸疗法治疗筋痹的分子机制，为临床应用提供更加科学的依据。二是设备研发更加先进，开发出更加智能化、个性化的中药熏蒸设备，提高治疗的精准性和舒适性。三是治疗范围进一步扩大，除了治疗筋痹等骨伤科疾病外，还可探索其在消化、妇科、内分泌等疾病领域的应用。四是国际交流与合作更加广泛，将中药熏蒸疗法推向世界，为全球患者的健康服务。